书剑长安 怎么样:关于古龙的小说,楚留香系列...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高考问答 时间:2024/04/20 04:03:50
"楚留香系列"中"蝙蝠传奇"的第六章"白蜡烛"中,白蜡烛跳上船后,有这么一句:"他身上穿的衣服,本来无疑也是白的,但现在却已脏得令人根本无法辨别它本不是什么颜色。"下一段是什么?
网上的都是:
" 这么延邪烁鋈朔撬啦豢桑?液拖蛱旆闪饺烁?阉蓝?恕!? "
然后就是:"胡铁花皱眉道:“如此说来,至少还有两个人能活着回去,这两人是谁呢?”"
咋回事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身上穿的衣服,本来无疑也是白的,但现在却已脏得令人根本无法辨别它本来是什么颜色。
  这么样一个人,实在很难引起别人的好感。
  但也不知为了什么,楚留香对他的印象并不坏。看到了他,就好像看到了个受了委屈的脏孩子,只会觉得他可怜,绝不会觉得他可厌。
  但他的师父却不同了。大家本来只看到他头上戴的那顶铜盆般的大帽子,这顶帽子几乎已将他整个头盖住了三分之二,令人根本无法瞧见他面目。但进了船舱后,灯光亮了,这人也总不能用帽子将他整个头完全盖住,所以大家就瞧见了他露在帽子外那三分之一的脸。

  虽然只有三分之一张脸,却也似乎太多了——只瞧了这三分之一张脸,大家的背脊上就觉得有些黏黏的、湿湿的、冷冷的。
  那种感觉就好像刚有一条蛇从身上爬过去。
  这张脸看来就如同一个蒸坏了的馒头、一个煮坏了的蛋、一个剥了皮的石榴、一个摔烂了的柿子。
  谁也无法在这脸上找出鼻子和嘴来。在原来生着鼻子的地方,现在已只剩下两个洞,洞里不时往外面“丝丝”的出着气,那声音听来简直像响尾蛇。
  在原来生着嘴的地方,现在已剩下一堆扭曲的红肉,每当他说话的时候,这堆红肉就会突然裂开,又好像突然要将你吸进去。
  楚留香可说是最沉得住气的人,但就算是楚留香,看到这人时也不能忍受。他简直不能再去看第三眼。
  幸好这人自己也很知趣,一走入船舱,就找了个最阴暗的角落坐下,他那徒弟也寸步不离,跟在他身后,一双手始终握得紧紧的。
  楚留香知道,无论谁只要对他的师父无礼,他这双拳头立刻就要出手,楚留香认为世上能挡得住他一拳的人绝不会太多。
  这师徒都怪得离奇,怪得可怕,就连胡铁花和张三的嘴都像是被封住了,还是丁枫先开口的。
  他先笑了笑——他无论说什么话,都不会忘记先笑一笑。
  他微笑着:“今日大家同船共渡,总算有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可否见告?”
  他这话自然是对那灰衣人说的,但眼睛却在瞧着桌子上的酒壶——这酒壶的确比那个灰衣人的脸好看得多了。
  灰衣人道:“在下公孙劫余,别字伤残。”
  他长长叹了口气,才接着道:“各位想必也可看出,在下这‘劫余’两字,取的乃是‘劫后余生’之意;至于‘伤残’两字,自然是伤心之伤,残废之残了。”
  其实他用不着说,大家也已看出,这人必定经历过一段极可怕的往事,能活到现在必不容易。
  没有人的脸会天生像他这样子的。
  丁枫道:“令高足武功之高,江湖罕睹,大家都仰慕得很……”
  公孙劫余道:“他就叫白蜡烛,没有别的名字,也没有朋友。”
  丁枫默然半晌,才笑了笑,道:“这里在座的几位朋友,可说都是名满天下的英雄豪杰,待在下先为公孙先生引见引见。”
  公孙劫余叹道:“在下愚昧,却还有些自知之明,只要有眼睛的人,看到在下这样子,都难免要退避三舍,是以在下这十余年来,已不再存着结交朋友的奢望,此番只求能有一席之地容身,就已感激不尽了。”

  他居然摆明了自己不愿和在座的人交朋友,甚至连这些人的姓名都不愿知道。丁枫就算口才再好,也说不出话来了。
  向天飞突然站了起来,抱了抱拳,大声道:“多谢多谢。”
  公孙劫余道:“阁下谢的是什么?”
  向天飞笑道:“我谢的是你不愿和我交朋友,你若想和我交朋友,那就麻烦了。”
  公孙劫余只是淡淡道:“在下正是从不愿意麻烦的。”
  他居然一点也不生气。
  其实他就算生气,别人也万万看不出来。
  海阔天勉强笑道:“公孙先生既不愿有人打扰,少时必定为两位准备间清静的客房,但现在……”
  他举起酒杯,接着道:“两位总得容在下稍尽地主之谊,先用些酒菜吧!”
  向天飞冷冷道:“不错,就算不交朋友,饭也总是要吃的。”
  白蜡烛突然道:“你是不是这里的主人?”
  向天飞道:“不是。”
  白蜡烛道:“好,我吃。”
  他忽然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拿起桌上的酒壶,“咕嘟咕嘟”,一口气便将大半壶酒全都喝了下去。
  这酒壶肚大身圆,简直就和酒坛子差不多,海阔天方才虽倒出了几杯,剩下的酒至少还有三四斤。
  白蜡烛一口气喝了下去,居然还是面不改色。
  胡铁花眼睛亮了,笑道:“想不到这里还有个好酒量的,极妙极妙。”
  喜欢喝酒的人,看到别人的酒量好,心里总是开心得很。
  白蜡烛却已没工夫去听别人说话,只见他两只手不停,眨眼间又将刚端上来的一大碟酱肉吃得干干净净。
  这碟酱肉本是准备给十个人吃的,最少有三四斤肉。这少年看来也不高大,想不到食量却如此惊人。
  胡铁花又笑了,大声道:“好,果然是少年英雄,英雄了得!”
  向天飞冷笑道:“酒囊饭袋若也算英雄,世上的英雄就未免太多了。”
  白蜡烛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却慢慢的走出了船舱,走到门外,才转过身子,瞪着向天飞,一字字道:“你出来。”
  向天飞脸色变了,冷笑道:“出去就出去,谁还怕了你不成?”
  海阔天本来想拦住他们的,却被丁枫使个眼色阻止了。
  公孙劫余也只是叹息着,道:“我早就说过他是蜡烛脾气,不点不着,一点就着,你又何苦偏偏要去惹他呢?”
  勾子长冷冷道:“那人本就有点毛病,一天到晚想找人麻烦,有人教训教训他也好。”
  胡铁花笑道:“我只要有热闹可瞧,谁教训谁都没关系。”
  大家都走出了船舱,才发现白蜡烛根本就没有理会向天飞,一个人慢慢的走上了船头。
  船向东行,他乘来的那条船还漂在前面江上。
  白蜡烛伸手拔出了钉在船头上的铁锚,口中吐气开声,低叱了一声,那条船突然奇迹般离水飞起。
  此刻整条船横空飞来,力量何止千斤,只听风声刺耳,本来站在船头的两个水手,早已吓得远远躲了开去。
  他们以为白蜡烛这下子纵然不被撞得血肉横飞,至少也得被撞去半条命,谁知他身子往下一蹲,竟将船平平稳稳的接住了。
  大家不由自主,全都失声喝道:“好!”
  白蜡烛仍是面不红,气不喘,双手托着船,慢慢的走到船舱旁,轻轻的放了下来,才转身面对着向天飞,一字字道:“你少说话。”
  向天飞面上阵青阵白,突然跺了跺脚,走到船尾的舵手旁,一掌将那舵手推开,自己掌着舵,望着江上的夜色,再也不回头。
  从此之后,谁都没有瞧见他再走下过船舱,也没有再听到他说过一句话,直到第二次上弦月升起的那天晚上——
  桌上的酒壶又加满了。
  白蜡烛缓缓走入了船舱,竟又拿起了这壶酒,嘴对嘴,片刻间这一壶酒又喝得干干净净。
  然后他才走回角落,站在公孙劫余身后,面上仍带着那种惊恐痴呆的表情,就像是个受了惊的孩子。
  胡铁花挑起了大拇指,失声赞道:“老臭虫,你瞧见了么?要这样才算是喝酒的,像你那样,只能算是在舐酒。”
  他立刻又摇了摇头,道:“连舐酒都不能算,只能算是嗅酒。”
  金灵芝忽然道:“再去倒六壶酒来。”
  她这话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张三却立刻应声道:“遵命!”
  其实他也不知道酒在哪里,在这地方也用不着他去倒酒。
  但他还是拿着酒壶走了出去,嘴里还喃喃自语道:“花了成万两的银子买下我,就只叫我倒酒,这岂非太不合算了么?”
  胡铁花冷笑道:“你不用着急,以后总有得叫你好受的,你慢慢的等着吧。”
  金灵芝瞪了他一眼,居然没有搭腔,张三也已走远了。
  用不了多久,六壶酒都已摆到桌子上。
  金灵芝道:“你喝四壶,我喝两壶。”
  她这话也还是不知对谁说的,但每个人的眼睛都瞧着胡铁花。
  胡铁花搓了搓鼻子,笑道:“金姑娘是在跟我说话么?”
  丁枫笑道:“看来只怕是的。”
  胡铁花望着面前的四壶酒,喃喃道:“一壶酒就算五斤吧,四壶就是整整的二十斤,我就算喝不醉,也没有这么大的肚子呀!”
  张三悠然道:“没有这么大的肚子,怎能吹得出那么大的气?”
  胡铁花叹道:“看来这人帮腔拍马的本事倒不错,果然是个天生的奴才胚子。”
  金灵芝瞪眼道:“废话少说,你究竟是喝?还是不喝?”
  胡铁花道:“喝,自然是要喝的,但现在却不是时候。”
  张三笑道:“喝酒又不是娶媳妇,难道也要选个大吉大利的日子么?”
  胡铁花这次不理他了,笑道:“我喝酒是有名的“见光死”,现在天已快亮了,只要天一亮,我就连一滴酒也喝不下去。”
  金灵芝道:“你要等到几时?”
  胡铁花道:“明天,天一黑——”
  金灵芝霍然长身而起,冷笑道:“好,明天就明天,反正你也逃不了的。”
  胡铁花瞟了丁枫一眼,淡淡道:“既已到了这里,恐怕谁也没有再打算走了,是么?”
  公孙劫余一字字道:“走,总是要走的,但在什么时候走,是怎么样走法,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船舱一共有两层。
  下面的一层,是船上十七个水手的宿处,和堆置粮食货物清水的地方,终年不见阳光。
  上面的一层,除了前面他们在喝酒的一间外,后面还有四间舱房,在当时说来,这条船的规模已可算是相当不小了。
  公孙劫余和白蜡烛师徒两人占了一间,金灵芝独据一间,勾子长和丁枫勉强共宿一室。
  楚留香、张三和胡铁花只好三人挤在一间。客人们已将后舱都占满,做主人的海阔天只有在前舱搭铺了。
  胡铁花光着脚坐在枕头上,眼睛瞪着张三,一回到屋子,他第一件事就是将鞋子袜子全都脱下来。
  他认为每个人的脚都需要时常透透气,至于洗不洗,那倒没关系了。
  张三捏着鼻子,皱着眉道:“原来鼻子不灵也有好处的,至少嗅不到别人脚上的臭气。”
  胡铁花瞪着眼道:“你嫌我的脚臭是不是?”
  张三叹道:“臭倒也罢,你的脚不但臭,而且臭得奇怪。”
  胡铁花道:“我若也肯花上万两的银子买个奴才回来,就算把脚放在鼻子上,他也不会嫌臭的,是不是?”
  张三笑道:“一点也不错,有钱人连放个屁都是香的,何况脚?”
  胡铁花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去嗅那阔主人的脚去?”
  张三悠然道:“我本来倒也想去的,就只怕有人吃醋。”
  胡铁花怒道:“吃醋,你说谁吃醋?”
  张三不理他了,却将耳朵贴到板壁上。
  舱房是用木板隔出来的,隔壁就是公孙劫余和白蜡烛住的地方。
  胡铁花冷笑道:“奴才果然是奴才,帮腔、拍马、偷听别人说话,这些正是奴才们最拿手的本事。”
  张三还是不理他,脸上的表情却奇怪得很。只见他忽而皱眉,忽而微笑,忽然不停的摇头,忽又轻轻的点头,就好像一个戏迷在听连台大戏时的表情一样。
  隔壁屋子里两个人究竟在干什么?说什么?
  胡铁花实在忍不住了,搭讪着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张三似已出神,全没听到他说的话。
  胡铁花又忍耐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也将耳朵贴到板壁上。
  隔壁屋子里静得就像是坟墓,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胡铁花皱眉道:“我怎么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楚留香笑了,道:“本来就没有声音,你若能听到,那才是怪事了。”
  胡铁花怔了怔,道:“没有声音?他为何听得如此有趣?”
  张三也笑了,道:“这就叫‘此时无声胜有声’,我听你说话听烦了,能让耳朵休息休息,自然要觉得有趣得很。”
  胡铁花跳了起来,一个巴掌还未打出去,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骂道:“想不到你刚和老臭虫见面没多久,就将他那些坏招全学会了,你为什么不学学他别的本事?”
  张三笑道:“这就叫做学坏容易学好难。何况,他那些偷香窃玉的本事,我本就不想学,只要能学会如何气你,能把你气得半死,就已心满意足了。”
  楚留香淡淡道:“隔壁屋子若也有人偷听我们说话,那才真的有趣,他一定要以为我关了两条疯狗在屋子里,正在狗咬狗。”
  胡铁花道:“我是疯狗,你是什么?色狼?”
  张三道:“但话又说回来了,色狼至少也比疯狗好,色狼只咬女人,疯狗却见人就咬。”
  胡铁花刚瞪起眼睛,还未说话。
  突听门外一人道:“三位的屋子里难道又有狼?又有狗么?这倒怪了,我方才明明要他们将屋子先收拾干净的。”
  这竟是海阔天的声音。
  楚留香向胡铁花和张三打了个手势,才打开了房门,笑道:“海帮主还未安寝?”
  海阔天没有回答他这句话,却目光四扫,喃喃说道:“狼在哪里?狗在哪里?在下怎么未曾见到?”
  楚留香也不知道他是真笨,还是在装糊涂,笑道:“海帮主的大驾一到,就算真有虎狼成群,也早已吓得望风而逃了。”
  海阔天也笑了,只不过此刻看来竟有些像是心事重重,脸色也很凝重,虽然在笑,却也笑得很勉强,而且目光闪动,不时四下张望,又回头紧紧的关起房门,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

  别人也不知道他在弄什么玄虚,只有瞧着。
  海阔天将门上了栓,才长长吐了口气,悄声道:“隔壁屋子,可有什么动静么?”
  胡铁花抢着道:“没有,吃也吃饱了,喝也喝足了,还不睡觉?”
  海阔天沉吟着,又皱着眉道:“香帅足迹遍及天下,交游最广,不知以前可曾见过他们?”
  楚留香道:“没有。”
  海阔天道:“香帅再仔细想想……”
  楚留香笑道:“无论谁只要见过他们一面,恐怕就永远也忘不了。”
  海阔天点了点头,叹道:“不是在下疑神疑鬼,只因这两人的行踪实在太可疑,尤其是徒弟,看来简直像是个白痴,武功又深不可测。”
  胡铁花道:“不错,尤其他将船搬上来时露的那手功夫,那用的绝不是死力气,若没有‘借力化力,四两拨千斤’的内家功夫,就算力气再大,也是万万接不住的。”
  海阔天道:“但他那师父的武功,却连他十成中的一成都赶不上,在下本来还以为他是故意深藏不露,后来一看,却又不像。”
  胡铁花道:“不错,他就算再会装,也瞒不过这许多双眼睛的。”
  海阔天道:“所以,依我看,这两人绝非师徒。”
  胡铁花道:“不是师徒是什么关系?”
  海阔天道:“我想那白蜡烛必定是公孙劫余请来保护他的武林高手,为了瞒人耳目,才故作痴呆,假扮他的徒弟。”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道:“海帮主的意思是说……白蜡烛这名字根本就是假的?”
  海阔天道:“公孙劫余这名字也必定是假的,这人必定是个很有身分,很有地位,而且……”
  他接道:“他的脸本来也绝对不是这种怪样子,他故意扮得如此丑陋可怕,正是要别人不敢看他,也就看不出他的破绽了。”
  楚留香道:“海帮主果然是目光如炬,分析精辟,令人佩服得很。”
  他这话倒并不完全是故意恭维。
  海阔天的看法,竟和他差不多,的确不愧是个老江湖。
  胡铁花道:“这两人费了这么多事,到这船上来,为的是什么呢?”
  海阔天苦笑道:“这的确费人猜疑,只不过……”
  他声音压得更低,悄声道:“在下却可带三位去看样东西。”
  胡铁花皱眉道:“什么东西如此神秘?”
  海阔天还未答话,突听门外“笃”的轻轻一响。
  他脸色立刻变了,耳朵贴到门上,屏息静气的听了很久,将门轻轻的打开了一线,又向外面张望了半晌,才悄声道:“三位请随我来,一看就明白了。”
  舱房外有条很窄的甬道。甬道尽头,有个小小的楼梯。
  这楼梯就是通向下面船舱的,海阔天当先领路,走得很轻、很小心,像是生怕被人听到。
  下面的船舱终年不见阳光,阴森而潮湿,一走下梯,就可隐隐听到水手们发出来的鼾声。
  十七个水手不分昼夜,轮班睡觉,一睡就很沉——工作劳苦的人,若是睡着,就很难再叫得醒了。
  堆置货物的舱房,就在楼梯下,门上重锁,两个人守在门外,手掌紧握着腰边的刀柄,目中都带着惊慌之色。
  海阔天当先走了过去,沉声道:“我走了之后,有别人来过么?”
  两人一齐躬身道:“没有。”
  海阔天道:“好,开门。无论再有什么人来,都切切不可放他进来!”
  门一开,胡铁花就嗅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又臭又腥,有些像咸鱼,有些像海菜,又有些像死尸腐烂时所发出的臭气。谁也说不出那是什么味道。
  张三皱着眉,眼角瞄着胡铁花的赤脚——看到海阔天的神情那么诡秘,他出来时也忘记穿鞋子了。
  胡铁花瞪着眼道:“你少看我,我的脚还没有这么臭。”
  海阔天勉强笑道:“这是海船货中独有的臭气,但食物和清水,都放在厨房边的那间小舱房里。”
  胡铁花长长吐出口气:“谢天谢地,否则以后我真不敢放心吃饭了。”
  张三道:“但酒却是放在这里的,你以后难道就不敢放心喝酒了么?”
  货舱中堆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其中果然有几百坛酒。中间本有块空地,现在却也堆着些东西,上面还置着层油布。
  胡铁花还未说话,突见海阔天用力将油布掀起,道:“各位请看这是什么?”
  油布下盖着的,竟是六口棺材。
  胡铁花失笑道:“棺材我们见得多了,海帮主特地叫我们来,难道就是看这些棺材的么?”
  海阔天面色凝重,道:“海船之上,本来是绝不会有棺材的。”
  胡铁花道:“为什么?难道船上从来没死过人?”
  海阔天道:“在海上生活的人,在海上生,在海上死,死了也都是海葬,根本用不着棺材。”
  胡铁花皱眉道:“那么,这几口棺材却是从哪里来的呢?”
  海阔天道:“谁也不知道。”
  胡铁花愣然道:“难道谁也没有瞧见有人将这六口棺材搬到船上来?”
  海阔天道:“没有。”
  他脸色更凝重,道:“每次航行之前,我照例都要将货舱清点一遍,是以方才各位回房就寝之后,我就到这里来了。”
  胡铁花道:“直到那时,你才发现这六口棺材在这里?”
  海阔天道:“不错,所以我就立刻查问管理货舱的人,但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些棺材是谁送来的。这两人俱已随我多年,一向很忠实,绝不会说谎。”
  楚留香沉吟着,道:“若非帮主信得过的人,也不会要他们来管理货舱了。”
  海阔天道:“正是如此。”
  胡铁花笑道:“就算有人无缘无故的送了六口棺材来,也没什么关系呀!何况,这六口棺材木头都不错,至少也可换几坛好酒。”
  张三叹道:“这人倒真是三句不离本行——但你怎么不想想,海帮主的座船岂是容人来去自如之地?若有人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六口大棺材送到这里来,又岂是容易的事?”

  胡铁花道:“这倒的确不容易。”
  张三道:“他们花了这么多力气,费了这么多事,才将棺材送到这里,若没有什么企图,这些人岂非都有毛病?”
  胡铁花的眉头也皱起来了,道:“那么,你说他们会有什么企图呢?”
  楚留香又在搓着鼻子,忽然道:“我问你,这次我们上船来的一共有几个人?”
  自从胡铁花学会他摸鼻子的毛病后,他自己就很少搓鼻子了,现在却又不知不觉犯了老毛病,心里显然又有了极难解决的问题。
  胡铁花沉吟着,道:“你、我、张三、金灵芝、勾子长、丁枫、公孙劫余、白蜡烛,再加上海帮主和向天飞,一共正好是十个人。”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也变了,喃喃道:“十个人上船,这里却有六口棺材,难道这人是想告诉我们,这十个人中,有六个人要死在这里!”
  张三叹道:“这人倒真是一番好意,知道我们都是土生土长的人,死了也得埋在土里才死得踏实,所以就特地为我们送了这六口棺材。”
  他眼角瞟着海阔天,接着道:“海帮主和向天飞都是海上的男儿,自然是用不着棺材的了。”
  海阔天沉着脸,长叹道:“所以他的意思是说,我们十人中,至少有八个人非死不可,我和向天飞两人更已死定了。”
  胡铁花皱眉道:“如此说来,至少还有两人能活着回去,这两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