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特第一长笛协奏曲:李钢写的《寻人》这篇散文,谁有?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高考问答 时间:2024/04/30 03:03:08
最好有评论和解释,为什么要用寻人这题目?有什么象征?

寻人
这个夏天快要过完的时候,有个人从世间的另一处给我寄来一封信。信上说他在那个地方呆了许多年,现在病了、咳嗽着,恐怕没有什么指望了,希望我能去看看他。因为,我是他唯一能够想得起来的早年的朋友。这个人可能是我以前的同学或者同事、或者战友。总之,我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他的模样,记不清何年何月跟他在一块儿干过些什么。只是依稀记得信上所署的这个名字。我不知他从哪儿搞到我现在的地址,这封信在路上走了很多天,因为他呆的那地方很偏远,也很冷。信送到我手中时,上面的每一个字还都是凉的。我好像没费什么心思就做出了选择。在抽了一阵烟、踱了几趟方步之后,我决定打点行装,去看看这个对我来说几乎陌生的人。
命运——在火车上,我不知为何一直琢磨着这个词。火车跑起来有一种光阴似箭的感觉,把千山万水抛在了身后,就像我们把一生的许多好时光,抛在了身后一样快、一样干净。我几经辗转,来到了我要找的人信上所说的地址。那是荒远地带的一家路边旅店,有低矮的院落、杨树、太阳和狗叫。我推开了门,屋内空着,没有人躺在床上咳嗽,被窝胡乱地卷起,桌上扔着几块矿石。一切零乱而简陋。很显然,这个人走了。在这家旅店病了一阵之后,他又健康起来。他选定的归宿成了他又一个起点。一只灯泡从梁上垂下来,像这间屋子唯一的眼睛。它大概见过我要找的人和信上描述的情景。但现在是白天,灯睡了。我第一次发现,
灯泡在睡着的时候也是瞪着的。现在我的旅行一下子变成了自我放逐。我要找的这个人是我的目标,但这个目标是移动的,看不见、摸不着、只是心里觉得有。我向周围的人打听,有人见过他、有人没见过他、有人说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也有人告诉我,这是一个飘忽不定的人,许多年以来在许多地方出现、用许多种方式活着。他和我隔着一段距离,是远是近我不知道,但我必须不停地去寻找。有几天,我钻进了很深的煤井,井下黑洞洞的、古老原始、闷而潮湿,感觉像另一个世界、像死了一回、又像回到母亲的子宫。庄严与神圣包围了我。厚实的煤层下、黑暗之中,我被久久酝酿、塑造。在某个时辰,我和煤块一道被运出了地面。一切都那么新鲜。色彩、空气、阳光缭乱耀眼。那是一种重诞的感觉。
我从很咸的地方走过。这里产盐,盐铺在地面上、路基旁,看上去像积雪不化,脚踏着走却像踏着厚实的冰。盐比冰更坚硬,人走过去不会留下脚印。和凝重的盐层相比,人的脚印显得多么轻浮。盐和冰雪都是有经历的物体,它们在结形之时都选择了冷峻的白色,我的头发也选择了白色。无论如何,这个人的存在,对于我就是一种暗示。那封偶然的信是让我无法回避的召唤。这个人在前方不断消失,在他的后面,我出现了。我和他好像在进行着一场生命的接力。在一间屋子里,我看到了我要找的人留下的痕迹。他用棋子复述了一遍自己的经历,或者说,摆弄了一次别人的命运。这个人总在前方,把完全陌生的世界留给我、把不曾见识过的生活留给我、把变幻无常的气候留给我。某个早晨,我面临海一般宽阔的大湖,浩淼的湖水如同湛蓝色的大寂寞,太阳从云层中投下巨大的光柱,在湖面划出一道眩目的亮线。我感到体内压抑着的最本质的生命力被激活了,我产生了跋涉的愿望、奔波的冲动。从现在起,我不是过客,我是生活者。湖岸上,大片的油菜花怒放,黄得浩浩荡荡,仿佛辉煌时期的爱情。我知道,在旅游者的眼中,这是让人神魂颠倒的风景。但我不是游人,我是生活者。生活者的路途上没有风景。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从前复杂的我如今已变得简单,从前单调的生活现在已变得复杂、面目全非。
当我确定自己为生活者后,一切经历都变成了生活。我的生活——一个人的生活。大漠荒野之上,秋天滚滚而来、无边无际。它是我今生见过的最庞大的季节。正是我的孤独支持着我在秋天中穿行。我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活法:有时像骆驼一样活着、有时像骆驼草一样活着。我从庄稼地中穿过。我伸手抚摸庄稼的穗子,庄稼摇摆着。它们一定以为是风的手在拂动。庄稼站立在泥里,对于它们来说,我就是风,一掠而过,比它们孤独。庄稼在泥里站了一生,它们长得不好,但仍然活了下来。在这个秋天,金黄了、熟了。我停下步履,庄稼的一生深深打动了我。我走在风中、走在雨中。冰凉的雨滴打在脖子上,让我清醒地意识到
我正行走在泥泞的现实而非梦境。我知道前方有他,他却不知道身后有我。失去他,我的行走就变得漫无目的;而寻找他,我的一举一动却仿佛是被谁暗中操纵、牵制、摆弄。这个人随时都在我视而不见之处。对于我,他辽阔得像世界、重要得如同人生意义、神秘得仿佛不可捉摸的命运。回首从前,恍若隔世。
大雨之后的一个夜晚,月亮升了起来,我鬼使神差地走回我要找的人住过的那家旅店。我一身疲惫,栽倒在他躺过的床上,忽然产生了强烈的想要写信的念头。我在床头褥子下发现了一支笔、一个信封,抽出信瓤来看,是一张没有写过字的白纸,像是事先就为我准备好了的。我心里猛地一惊,当初躺在这里的这个人,莫非早就知道我会有同他一样的心情。从他到我,莫非正是一个轮回。夜半时分,我恍惚看见对面床上躺着一个人、咳嗽着。我知道这是一个幻觉,只是不知道,幻觉中出现的这个人是他还是我自己。
我不知道,下一个轮回又是谁。
文章选自:央视国际2003年06月23日16:29电视散文,作者:李刚

生命的轮回
——解读李刚作品《寻人》
为了寻找一个模糊概念下的朋友,作者进行了一次自我放逐式的旅行,为了一个移动的闪烁不定的目标,从一个地点到另一个地点。最后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完成一个轮回之后,疲惫地领悟到自己与所寻目标的相似,于是想起下一个轮回的人来。
生命亦如是,赤裸裸地来到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目标而奔波,历尽千山万水千辛万苦之后才恍然如悟:生命如飞花逝去,转眼成空,我们所追寻的目标永远都会模糊地走在你前面,而人都会老的,当你垂垂老去才会明白自己为了一个空幻的目标辛苦了一生,最终还是什么也带不走。
作者始终没让自己找到那个给自己写信的朋友,而让他永远地神秘着,在一个我们熟悉的世界里:有低矮的院落、杨树、太阳和狗叫……“有人见过他、有人没见过他、有人说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也有人告诉我,这是一个飘忽不定的人,许多年以来在许多地方出现、用许多种方式活着……”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的目标,神秘而有平常,或远又或近。
只要“这个人的存在,对于我就是一种暗示”,作者一直没能找到这个人,却有执著地坚持着,把他当做了一种信念,在前方招引。“我产生了跋涉的愿望、奔波的冲动。从现在起,我不是过客,我是生活者。”是的,生命的过程不等同于简单的旅行,而应作为一个生活者不断地去追逐我们的目标,尽管他是模糊的、变幻的。
有了这个“人”,我们的生命便有了起真实的定位,一切活动也都变得有意义,为了一个目标,在奔波中简单地幸福快乐着。
不同的人有有其不同的要找的“人”,而生命意义上的奔波却几乎是千篇一律的,有笑有泪,最终回到原始的出发点,变得和那个要找的人一样咳嗽着老去。
完成一次轮回,也便会有一种想要写信的冲动,给下一个轮回的人。生命的接力是不该中断的,因为我们要做一个生活者,就要有这分轮回的勇气。

寻人

央视国际 2003年06月23日 16:29

作者 李钢

这个夏天快要过完的时候,有个人从世间的另一处给我寄来一封信。信上说他在那个地方呆了许多年,现在病了、咳嗽着,恐怕没有什么指望了,希望我能去看看他。因为,我是他唯一能够想得起来的早年的朋友。这个人可能是我以前的同学或者同事、或者战友。总之,我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他的模样,记不清何年何月跟他在一块儿干过些什么。只是依稀记得信上所署的这个名字。我不知他从哪儿搞到我现在的地址,这封信在路上走了很多天,因为他呆的那地方很偏远,也很冷。信送到我手中时,上面的每一个字还都是凉的。我好像没费什么心思就做出了选择。在抽了一阵烟、踱了几趟方步之后,我决定打点行装,去看看这个对我来说几乎陌生的人。

命运——在火车上,我不知为何一直琢磨着这个词。火车跑起来有一种光阴似箭的感觉,把千山万水抛在了身后,就像我们把一生的许多好时光,抛在了身后一样快、一样干净。我几经辗转,来到了我要找的人信上所说的地址。那是荒远地带的一家路边旅店,有低矮的院落、杨树、太阳和狗叫。我推开了门,屋内空着,没有人躺在床上咳嗽,被窝胡乱地卷起,桌上扔着几块矿石。一切零乱而简陋。很显然,这个人走了。在这家旅店病了一阵之后,他又健康起来。他选定的归宿成了他又一个起点。一只灯泡从梁上垂下来,像这间屋子唯一的眼睛。它大概见过我要找的人和信上描述的情景。但现在是白天,灯睡了。我第一次发现,

灯泡在睡着的时候也是瞪着的。现在我的旅行一下子变成了自我放逐。我要找的这个人是我的目标,但这个目标是移动的,看不见、摸不着、只是心里觉得有。我向周围的人打听,有人见过他、有人没见过他、有人说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也有人告诉我,这是一个飘忽不定的人,许多年以来在许多地方出现、用许多种方式活着。他和我隔着一段距离,是远是近我不知道,但我必须不停地去寻找。有几天,我钻进了很深的煤井,井下黑洞洞的、古老原始、闷而潮湿,感觉像另一个世界、像死了一回、又像回到母亲的子宫。庄严与神圣包围了我。厚实的煤层下、黑暗之中,我被久久酝酿、塑造 。在某个时辰,我和煤块一道被运出了地面。一切都那么新鲜。色彩、空气、阳光缭乱耀眼。那是一种重诞的感觉。

我从很咸的地方走过。这里产盐,盐铺在地面上、路基旁,看上去像积雪不化,脚踏着走却像踏着厚实的冰。盐比冰更坚硬,人走过去不会留下脚印。和凝重的盐层相比,人的脚印显得多么轻浮。盐和冰雪都是有经历的物体,它们在结形之时都选择了冷峻的白色,我的头发也选择了白色。无论如何,这个人的存在,对于我就是一种暗示。那封偶然的信是让我无法回避的召唤。这个人在前方不断消失,在他的后面,我出现了。我和他好像在进行着一场生命的接力。在一间屋子里,我看到了我要找的人留下的痕迹。他用棋子复述了一遍自己的经历,或者说,摆弄了一次别人的命运。这个人总在前方,把完全陌生的世界留给我、把不曾见识过的生活留给我、把变幻无常的气候留给我。某个早晨,我面临海一般宽阔的大湖,浩淼的湖水如同湛蓝色的大寂寞,太阳从云层中投下巨大的光柱,在湖面划出一道眩目的亮线。我感到体内压抑着的最本质的生命力被激活了,我产生了跋涉的愿望、奔波的冲动。从现在起,我不是过客,我是生活者。湖岸上,大片的油菜花怒放,黄得浩浩荡荡,仿佛辉煌时期的爱情。我知道,在旅游者的眼中,这是让人神魂颠倒的风景。但我不是游人,我是生活者。生活者的路途上没有风景。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从前复杂的我如今已变得简单,从前单调的生活现在已变得复杂、面目全非。

当我确定自己为生活者后,一切经历都变成了生活。我的生活—— 一个人的生活。大漠荒野之上,秋天滚滚而来、无边无际。它是我今生见过的最庞大的季节。正是我的孤独支持着我在秋天中穿行。我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活法:有时像骆驼一样活着、有时像骆驼草一样活着。我从庄稼地中穿过。我伸手抚摸庄稼的穗子,庄稼摇摆着。它们一定以为是风的手在拂动。庄稼站立在泥里,对于它们来说,我就是风,一掠而过,比它们孤独。庄稼在泥里站了一生,它们长得不好,但仍然活了下来。在这个秋天,金黄了、熟了。我停下步履,庄稼的一生深深打动了我。我走在风中、走在雨中。冰凉的雨滴打在脖子上,让我清醒地意识到

我正行走在泥泞的现实而非梦境。我知道前方有他,他却不知道身后有我。失去他,我的行走就变得漫无目的;而寻找他,我的一举一动却仿佛是被谁暗中操纵、牵制、摆弄。这个人 随时都在我视而不见之处。对于我,他辽阔得像世界、重要得如同人生意义、神秘得仿佛不可捉摸的命运。回首从前,恍若隔世。

大雨之后的一个夜晚,月亮升了起来,我鬼使神差地走回我要找的人住过的那家旅店。我一身疲惫,栽倒在他躺过的床上,忽然产生了强烈的想要写信的念头。我在床头褥子下发现了一支笔、一个信封,抽出信瓤来看,是一张没有写过字的白纸,像是事先就为我准备好了的。我心里猛地一惊,当初躺在这里的这个人,莫非早就知道我会有同他一样的心情。从他到我,莫非正是一个轮回。夜半时分,我恍惚看见对面床上躺着一个人、咳嗽着 。我知道这是一个幻觉,只是不知道,幻觉中出现的这个人是他还是我自己。

我不知道,下一个轮回又是谁。

(电视散文原创作品,版权归中央电视台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