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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高考问答 时间:2024/05/03 00:44:48
冰心的散文。
《繁星》(诗集)1923,商务
《春水》(诗集)1923,新潮社
《超人》(小说、散文集)1923、商务
《寄小读者》(散文集)1926,北新
《往事》(小说、散文集)193O,开明 (重点寻找此篇文!!)
《南归》(散文集)1931,北新
《姑姑》(小说集)1932,北新
《冰心全集之一——冰心小说集》1933,北新
《冰心全集之二——冰心诗集》1932, 北新
《冰心全集之三——冰心散文集》1932,北新
《闲情》(诗、散文集)1922,北新
《去国》(小说集)1933,北新
《平绥沿线旅行记》(散文集)1935,平绥铁路管理局
《冬儿姑娘》(小说集)1935,北新
《冰心著作集之一——冰心小说集》1943,开明
《冰心著作集之二——冰心散文集》1943,开明
《冰心著作集之三——冰心诗集》1943,开明
《关于女人》(散文集)1943,天地
《冰心小说散文选集》1954,人文
《陶奇的暑期日记》(小说)1956,上海少儿
《还乡杂记》(散文集)1957,上海少儿
《归来以后》(散文集)1958,作家
《我们把春天吵醒了》(散文集)1960,百花
《小桔灯》(小说、散文、诗歌合集)1960,作家
《樱花赞》(散文集)1962,百花
《拾穗小札》(散文集)1964.作家
《晚晴集》(散文、小说合集)1980,百花

谈生命

作者:冰心

我不敢说生命是什么,我只能说生命像什么。

生命像向东流的一江春水。他聚集起许多细流,合成一股有力的洪涛,向下奔注,一路上他享受着他所遭遇的一切;有时候他遇到峭岩前阻,他激奋地奔腾起来,直到冲倒了这危崖他才心平气和的一泻千里,有时候他经过细细的平沙,看见了夹岸的红艳的桃花,他快乐而有羞怯轻轻地度过了这一段浪漫的行程;这时他只想憩息,只想睡眠,而那股前进的力量,仍催逼着他想前走……终于有一天,他远远地望见大海,啊!他已到了形成的终结,大海庄严地伸出臂而接引他,他一声不想地流入他的怀里。他消融了,归化了,说不上的快乐,也没有悲哀!也许有一天,他再从海上蓬蓬的雨点中升起,飞向西来,形成一道江流,在冲倒两旁的石壁,在来寻夹岸的桃花。

然而我不敢说来生,也不敢信来生!

生命又像一棵小树,他从地底聚集起许多生力,在冰雪下欠伸,在早春润湿的泥土中,勇敢快乐地破壳出来。他遇着骄奢的春天,他也许开出满树的繁花,蜂蝶围绕着他飘翔喧闹,小鸟在他指头欣赏唱歌;他长到最茂盛的中年,他伸出如盖的浓荫,来荫庇树下的幽花芳草;他结出累累的果实,来呈现大地无尽的甜美和花的骄傲,也不是结果的快乐,而是成功后的宁静和怡悦!终于有一天,他无力地在空中旋舞,在根下呻吟,大地庄严地伸出臂儿来接引他,他一声不响地落在她的怀里。他消融了,归化了,说不上快乐,也没有悲哀!也许有一天,他再从地下的果仁中,破裂了出来。又长成一棵小树,再穿过丛莽的严遮,再来听黄莺的歌唱。

然而我不敢说来生,也不敢信来生。

宇宙是一个大生命,我们是宇宙大气中之一息。江流入海,叶落归根,我们是大生命中之一叶,大生命中之一滴。不是每一道江流都能入海,不流动的便成了死湖;不是每一粒种子都能成树,不生长的便成了空壳!生命中不是永远快乐,也不是永远痛苦,快乐和痛苦是相生相成的。在快乐中我们要感谢生命,在痛苦中我们也要感谢生命。快乐固然兴奋,痛苦有何尝不美丽?

http://www.oklink.net/swzw/essay/binxin/index.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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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十几年以前的事了。
在一个春节前一天的下午,我到重庆郊外去看一位朋友。她住在那个乡村的乡公所楼上。走上一段阴暗的反反的楼梯,进到一间有一张方桌和几张竹凳、墙上装着一架电话的屋子,再进去就是我的朋友的房间,和外间只隔一幅布帘。她不在家,窗前桌上留着一张条子,说是她临时有事出去,叫我等着她。
我在她桌前坐下,随手拿起一张报纸来看,忽然听见外屋板门吱地一声开了。过了一会,又听见有人在挪动那竹凳子。我掀开帘子,看见一个小姑娘,只有八九岁光景,瘦瘦的苍白的脸,冻得发紫的嘴唇,头发很短,穿一身很破旧的衣裤,光脚穿一双草鞋,正在登上竹凳想去摘墙上的听话器,看见我似乎吃了一惊,把手缩了回来。我问她:“你要打电话吗?”她一面爬下竹凳,一面点头说:“我要××医院,找胡大夫,我妈妈刚才吐了许多血!”我问:“你知道××医院的电话号码吗?”她摇了摇头说:“我正想问电话局……”我赶紧从机旁的电话本子里找到医院的号码,就又问她:“找到了大夫,我请他到谁家去呢?”她说:“你只要说王春林家里病了,她就会来的。”
我把电话打通了,她感激地谢了我,回头就走。我拉住她问:“你的家远吗?”她指着窗外说:“就在山窝那棵大黄果树下面,一下子就走到的。”说着就登、登、登地下楼去了。
我又回到屋里去,把报纸前前后后都看完了,又拿起一本《唐诗三百首》来,看了一半,天色越发阴沉了,我的朋友还不回来。我无聊地站了起来,望着窗外浓雾里迷茫的山景,看到那棵黄果树下面的小屋,忽然想去探望那个小姑娘和她生病的妈妈。我下楼在门口买了几个大红桔子,塞在手提袋里,顺着歪斜不平的石板路,走到那小屋的门口。
我轻轻地扣着板门,刚才那个小姑娘出来开了门,抬头看了我,先愣了一下,后来就微笑了,招手叫我进去。这屋子很小很黑,靠墙的板铺上,她的妈妈闭着眼平躺着,大约是睡着了,被头上有斑斑的血痕,她的脸向里侧着,只看见她脸上的乱发,和脑后的一个大髻。门边一个小炭炉,上面放着一个小沙锅,微微地冒着热气。这小姑娘把炉前的小凳子让我坐了,她自己就蹲在我旁边,不住地打量我。我轻轻地问:“大夫来过了吗?”她说:“来过了,给妈妈打了一针……她现在很好。”她又像安慰我似地说:“你放心,大夫明早还要来的。”我问:“她吃过东西吗?这锅里是什么?”她笑说:“红薯稀饭——我们的年夜饭。”我想起了我带来的桔子,就拿出来放在床边的小矮桌上。她没有作声,只伸手拿过一个最大的桔子来,用小刀削去上面的一段皮,又用两只手把底下的一大半轻轻地揉捏着。
我低声问:“你家还有什么人?”她说:“现在没有什么人,我爸爸到外面去了……”她没有说下去,只慢慢地从桔皮里掏出一瓤一瓤的桔瓣来,放在她妈妈的枕头边。
炉火的微光,渐渐地暗了下去,外面更黑了。我站起来要走,她拉住我,一面极其敏捷地拿过穿着麻线的大针,把那小桔碗四周相对地穿起来,像一个小筐似的,用一根小竹棍挑着,又从窗台上拿了一段短短的洋蜡头,放在里面点起来,递给我说:“天黑了,路滑,这盏小桔灯照你上山吧!”
我赞赏地接过,谢了她,她送我出到门外,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又像安慰我似地说:“不久,我爸爸一定会回来的。那时我妈妈就会好了。”她用小手在面前画一个圆圈,最后按到我的手上:“我们大家也都好了!”显然地,这“大家”也包括我在内。
我提着这灵巧的小桔灯,慢慢地在黑暗潮湿的山路上走着。这朦胧的桔红的光,实在照不了多远,但这小姑娘的镇定、勇敢、乐观的精神鼓舞了我,我似乎觉得眼前有无限光明!
我的朋友已经回来了,看见我提着小桔灯,便问我从哪里来。我说:“从……从王春林家来。”她惊异地说:“王春林,那个木匠,你怎么认得他?去年山下医学院里,有几个学生,被当做共产党抓走了,以后王春林也失踪了,据说他常替那些学生送信……”
当夜,我就离开那山村,再也没有听见那小姑娘和她母亲的消息。
但是从那时起,每逢春节,我就想起那盏小桔灯。十二年过去了,那小姑娘的爸爸一定早回来了。她妈妈也一定好了吧?因为我们“大家”都“好”了!

(本篇最初发表于《中国少年报》1957年1月31日,后收入小说、散文、诗歌合集《小桔灯》,作家出版社1980年4月初版。)

自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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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 夕 的 梦

我和一个活泼勇敢的女儿,在梦中建立了一个未来的世界,

但是那世界破坏了,我们也因此自杀。

仿仿佛佛的从我和她的手里,造成了一个未来的黄金世界,

这世界我没有想到能造成,也万不敢想她会造成,然而仿仿佛

佛的竟从我和她的手里,造成了未来的黄金世界!

心灵里喜乐的华灯,刚刚点着,光明中充满了超妙——庄

严。

一阵罡风吹了来,一切境象都消灭了,人声近了,似乎无

路可走,无家可归。

我站在许多无同情的人类中间,看着他们说:“是的,这

世界是我们造成的,我们是决不走的,我们自杀了,可好?”

他们只冷笑着站在四围,我的同伴呢,她低着头坐在那里,我

不知道她也有自杀的决心没有。

一杯毒水在手里了,我走过去拊着她的肩说:“你看——

你呢?”她笑着点一点头,“柏拉图呵!我跟随你。”我抬起

头来,一饮而尽,——胸口微微的有一点热。

她忽然也站起来了,看着我,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一个弓

儿……可怜呵!那箭儿好似弹簧一般……她已经——我的胸口

热极了。

呜咽——挣扎里,钟摆的声音,渐渐的真了,屋里还是昏

暗的,帘外的炉子里,似乎还有微微的火,窗纱边隐隐的露出

支撑在夜色里的树枝儿来,——慢慢的定住了神。

这都是哪来的事!将来的黄金世界在哪里?创造的精神在

哪里?奋斗的手腕在哪里,牺牲的勇气又在哪里?

奋斗的末路就是自杀么?

为何自己自杀不动心,看别人自杀,却要痛哭?

同伴呵!我虽不认识你,我必永不忘记你牺牲的精神!

人类呵!你们果真没有同情心么?果真要拆毁这已造成的

黄金世界么?

这是一九二0年的末一夜,阳光再现的时候,就是一九二一

年的开始了。

梦儿呵!不妨仍在我和她的手里实现!

同伴呵!我和你,准备着:

创造——奋斗——牺牲!

一九二一年一月一日早起笔

(本篇最初发表于1921年6月《燕大季刊》第2卷第1、2期

合刊,署名:婉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