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中宵:给我发一篇美文!我给他分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高考问答 时间:2024/04/29 04:21:32
好的文章

最令我难以平静的一篇文章,介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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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惊蛰
  文/独木舟

  [一]

  三月里的那个傍晚,天空中有阴郁的云,霖言独自在街上闲逛,抬眼间,一家店铺的广告便映入眼帘——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是他所钟爱的张国荣《取暖》里的歌词。逝者已矣,一阙歌曲却能够历久弥新。
  略略的迟疑,他推门进去。
  许是梅雨季节,店内生意冷清,空落的桌椅,只有一个穿着深咖啡色围裙的女还垂首立于柜台后面。
  他走到柜台面时,她方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他禁不住微微一怔。
  眼前的女子,乌黑的眼眸,眉间清冽纯澈,漆黑的发柔软地散在脑后,微扬的唇角看起来安详静好。
  他点定一杯蓝山,然后去到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雨已经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
  片刻之后,她把煮好的咖啡送到他面前,浅笑盈盈。而她转身的时候,霖言忽然开口叫住她,我们聊聊可好?

  她叫惊蛰。
  他微微一惊,那是节气里的一个,虫子都醒来,名唤惊蛰,分明有卑微的含义。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他觉得自己有点逾界。可她还是好脾气的笑。
  因为我在惊蛰的那天出生,那么你呢?
  我?霖言忍不住逗她,我叫芒种,也是节气。
  她于是笑起来,十分天真的模样,他忍不住跟着她笑起来。
  然后,霖言止住笑,很温和地纠正自己。我叫霖言,他说,你要记住。
  她乖乖地点头,嗯,一定记住。

  就这样一言一语地搭着,却丝毫不觉得尴尬。霖言原是不善言辞的男子,但惊蛰,她是让人目眩的女子,即便只是倾听,却也觉得满足。
  霖言只顾望她,手边的咖啡已经冷却,心里却腾起点滴的温暖来。
  临到彼此道别,霖言留下她的QQ号码,而她站在门边微笑着对他挥手。
  那样明亮的眼睛,竟是直入人心。

  [二]

  回到与孙合租的公寓时,孙和小曼早已做好了晚饭。
  孙和小曼在大一的新生舞会上相识后,很快便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年下来便认定了彼此是今生的惟一,只等一毕业就马上结婚。
  小曼一边摆好碗筷唤霖言入座,一边笑着回头,霖言,汀屿打过电话找你,留了口讯,要你跟她联系。
  汀屿,小他三岁的女孩,在他的家乡C城,汀屿家与他家本是世交,有些事便是顺其自然,而在他心里,汀屿一直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多年来从未有所改变。在他前往A城之前,汀屿动他至车站,眉目切切。
  你一定要等我,汀屿说。
  霖言过来A城之后,每周都会打电话回去给她,开口总是那句,汀屿你好么。
  汀屿也只是嬉笑着说,只要你还记得我就很好。
  真是傻啊,可霖言想起她仍是觉得心里温暖,许是真的喜欢吧。
  如今汀屿已然高三,也许半年之后就能在A城相聚了,可霖言却也深谙,喜欢,那毕竟不是爱情。

  [三]

  霖言和惊蛰在网上聊天,她的ID就是她的名字。惊蛰。
  偶尔,当他说起初遇那日,她的眉目曾令他一时失神。
  惊蛰,他说,你可知道你有多美?
  字字肺腑,绝无非分之意,可惊蛰却忽然认真起来。
  美又不能当饭吃,惊蛰说,若是人对生活的要求仅仅只是果腹和蔽体时,又如何在意食物好不好吃,衣服上有没有绣花。
  原来,惊蛰是因为无法支付昂贵的学费,所以早早出来体验生活的苦涩。
  原来,咖啡店里那份微薄的薪水,是她在这个城市赖以生存的所有来源。

  霖言蓦地失语。
  惊蛰看他久久没有回应,略略有些不安。
  是不是我太不礼貌,她说,或许,这与你不相干的些许杂事,我原是不该对你提起。
  霖言心里泛起一抹酸楚,良久,他在键盘上敲下十一个数字。
  他说,惊蛰,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如果你需要我,你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以。

  [四]

  几日之后,霖言接到惊蛰打来的电话,惊蛰的声音微微有些疲惫。
  我已经不去咖啡店,惊蛰说,今晚开始去酒吧,若你有空可以来玩。花开,很容易找。
  霖言有些吃惊,为什么去花开,那里极乱,咖啡店的工作不合意吗?
  好是好,惊蛰回答,也乐得清闲,可是钱太少了,花开虽然乱点,可是底薪加提成,很符合我的要求。
  霖言,电话那端,她淡淡地说,不想做什么就可以不做什么,那不是我现在可以选择的生活。

  一周之后的某个凌晨,他和孙、小曼一起去了花开,选了角落的位置落座。
  明灭耀眼的彩色灯光下,惊蛰穿着宝蓝色的露背短裙在人群里来回穿梭,偶尔,提着满手的酒瓶,神情倦惫,她化了妆,亮亮的唇彩,小巧的耳垂上有造型夸张的耳饰,兀自显出一种风尘的妖娆来。
  抬眼看到霖言的瞬间,原本落寞的脸颊终于明亮了起来。
  你来了,她有些局促地站定在他面前。
  而她看着她熟练地开酒,签单,终于忍不住皱起眉心问她,你喜欢这里?
  她怔了怔,自然是不喜欢。
  可是呆的时间长了,她努力地对他微笑,却也不习惯白天的阳光了。

  惊蛰直到凌晨两点才下班,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孩。
  她叫牧牧,惊蛰微笑着介绍说,是我一起工作的同事。
  春末的空气依旧清冷,一行五人找了间夜店随意吃了点东西,然后彼此道别。
  临行的时候霖言脱下外套披到惊蛰肩上,惊蛰眼眸一闪,竟有泪光零落。
  霖言,惊蛰说,已经许久不曾有人如此待我,你所有的好,我会一并记得。

  [五]

  彼此熟悉之后,霖言常常去到花开等惊蛰和牧牧下班,然后送她们回家。
  甚至,不管如何夜深,霖言再不曾关掉手机,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耽误了惊蛰的电话。
  愚人节的晚上,惊蛰打电话来给他。
  霖言,今晚我请到假了,可以早些下班,你带我去看电影可好?
  她的语气天真美好,乖巧的声音让他的耳畔忽然就暖热了起来。

  是夜,霖言提前去了花开等她,惊蛰显然是心情极好,往来穿梭之间,眉目含笑,裙脚飞扬,还不时回过头来对他顽皮地吐吐舌头。
  而霖言不曾料到,临近下班的时候,却有喝醉了的男子,忽然挡住她的去路,一把揽住惊蛰裸露的腰身。惊蛰一惊,随即便竭力推拒,旁边却有不知好歹的围观者大声喝彩,让那醉鬼愈发放肆起来,霖言立刻起身飞奔过去,可还
  没靠近,就有血色液体飞溅过来。
  大厅中央的白色灯光猛然亮起,人群簌地安静下来,目光凝聚处,惊蛰雪白的胸口一片殷红,手里倒提着半只残破的酒瓶上有凌厉的裂口,她漆黑的双瞳闪着光芒,是他不曾见过的倔强和凶狠。
  所有人都低估了她,谁能料到那躯娇小的身体里,竟然包藏着这样的力量。
  霖言愣在原地,心脏竟有些梗塞。
  过了片刻,人们复又开始骚动,场面逐渐混乱起来,惊蛰一步步穿过拥挤的人群,握起霖言僵硬的手掌。
  我们走吧,她扬起依然清亮的眸子注视他,轻易就将一切的喧嚣摒弃在身后。

  他们牵着手走出花开,霖言回头看惊蛰的时候,竟然看见在她唇角掩饰不住的轻松,心下,莫名就快乐起来,竟然像个顽皮的孩子一般,拽紧惊蛰飞快地跑了起来。
  他们越跑越快,耳边只得呼啸的风声和彼此的喘息声,全世界的嘈杂瞬间止息,万簌俱寂,霖言忽然发现,原来所有的人和事都可以抛诸脑后,只求,能握紧此刻手心里绵软的温暖。
  就这么一路奔跑着,良久之后,两人才收住脚步停下来,霖言却忽然大笑起来,肆无忌惮的样子。
  片刻之后,他缓缓收了笑,神情渐渐笃定。
  惊蛰,霖言望着她,做我女朋友吧。
  惊蛰先是一惊,随即笑起来,我知道了,今天是愚人节,你逗我呢。
  霖言不说话只是靠过来,从包里掏出手机给她看。
  惊蛰好奇地靠拢过去,看见屏幕是显示着4月2日2点15分。
  已经不是愚人节了,霖言沉静地说,而我,惊蛰,我是认真的,我想和你

  [六]

  那晚之后,惊蛰被酒吧解雇,霖言在她和牧牧合租的小屋里找到她。
  让我照顾你,他说。
  惊蛰的行李很少,几件衣服已是全部。
  临走前,惊蛰拉着牧牧的手,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就打霖言的电话找我。
  牧牧故做镇定地叼着烟,眼神里却盛满担忧,倚着门框看定霖言,好好待她。

  [七]

  接到汀屿的电话,是在之后的某个傍晚。
  汀屿的声音依旧伶俐,我就要高考了,考完我就来A城,你准备好钱被我剥削吧。
  他呵呵地笑,然后叮嘱她考试事项。
  而她趾高气昂地拒绝,这些我都知道,汀屿说,只要你想着我,我就能考好。
  他答,哥哥会想你的。
  汀屿停顿片刻,狐疑地问,你什么时候成了我哥哥了。

  [八]

  惊蛰搬来与他同住的一个月纪念日,他在精品店买了一个再生纸质地的日记本送她。
  彼时,惊蛰已在小曼的介绍下进了保险公司,她生得好看,口才又好,业绩很快就上去了。
  他们四人白天上课上班,晚上凑到一起看电视,玩游戏,倒也过得现世安稳,太平安澜。
  小曼于是时时念叨,要这样一辈子过下去,该多好。
  直到,六月中旬,汀屿一个电话过来。
  我明天到,你来车站接我,汀屿在那端得意地说,分数我估了,到A城读医大没问题。

  其实谁都知道,有的事情永远都回避不了,就如同,他确是没有给过汀屿任何爱情的承诺,可是他也从未对她清清楚楚地拒绝过。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喜欢她的,甚至是有些许爱怜的,可是现在有了惊蛰,他才终于窥到了幻觉里隐藏的真相。

  六月的A城,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站台上惊蛰乖巧地站在霖言身边,你妹妹漂亮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霖言便笑,见了你就知道了,她人很好的,你一定喜欢。
  待到列车进站停下。汀屿穿着吊带短裙走到他们面前。霖言接过她的背包,拉着惊蛰对她说,我女朋友,快叫嫂子。
  却见得汀屿的笑容一点一点褪去,脸色倏忽苍白。汀屿的眼泪大科大颗涌出来。
  汀屿说,顾霖言,你怎么可以,残忍成这样?
  霖言哑然,再一回头,身边的惊蛰,却已是眉目默然。

  [九]

  汀屿窝在房里一直哭,顾霖言,你怎么能这样,你说过你会等我,可你却又爱上别人呢?
  霖言沉默地坐在一侧,却不知该如何劝慰她,他想试着抱抱她,却被她用力推开,她瞪着通红的双眼,泪如雨下。
  你滚,汀屿抬起一只手指,我不想看见你,你休想用你抱过别人的手来碰我,我觉得脏!
  她歇斯底里地挥舞着手臂,措辞尖酸刻薄。
  霖言终于疲惫的放弃了所有努力,转身走出门来,而屋外,却没有惊蛰的影子。

  他心一沉,有不祥的语预感,小曼眼神复杂地说,惊蛰去牧牧那边了,她要你好好安抚汀屿,另外,希望你尽快有个决定。
  霖言,小曼说,爱情从来没有两全其美,只有两败俱伤。

  [十]

  直到第三天傍晚,汀屿才逐渐安静下来,霖言于是赶快去曾经将惊蛰带离的小屋子。
  敲开门来,牧牧冷冷地注视他,末了淡漠地问,你带她走的时候不是答应过要好好待她的吗,那么现在,你做到了没有?他还来不及回答,便见得惊蛰的身影,从里屋慢慢走出来。
  她的神色憔悴,才几日未见,脸颊已经略略地凹陷了进去,没有眼泪,也没有多余的责问,声音却无限虚弱。
  霖言,她问他,你可有选择了么?
  他不说话,只是一步上前将她拥进怀里。
  惊蛰在他怀里颤抖成一片枯薄的叶,我是不是应该放弃你,或者,你原本就不属于我,只是陪我走一段路而已,可是霖言,我要如何才能,忘了你?
  我不许你忘了我,他忽就急切起来,惊蛰,你可记得自己许下的承诺,你说我对你所有的好,你都会一并记得。
  言毕,他轻轻松开她,从口袋路拿出一部手机。诺基亚3100。
  惊蛰,本来打算七夕送给你的,可现在不能等了,号码我已经选好了,以后你就天天带着它,让我可以随时找到你,再不要无声无息的消失,你知道,我会担心。
  她涔涔落下的眼泪被他伸手擦掉。
  然后,一个方绒盒子递到她面前。
  这本来也是七夕给你的礼物,但我觉得现在告诉你我的想法比较好。
  盒子里是一枚戒指,与他的眼眸相映成辉。
  嫁给我,惊蛰。

  [十一]

  九月伊始,汀屿住进学校宿舍,她在与惊蛰的相处中始终是冷眼相对,用轻蔑的语气说你凭什么跟我正,你什么都没有,霖言他迟早是要迷途知返的。
  起初惊蛰并不与她争辩,待得她愈发过分,惊蛰也只是轻轻喷出一口烟,然后巧笑,对,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霖言。

  [十二]

  新学期开始,霖言,孙还有小曼已是大四学生,很快就是社会实践,是遥远而陌生的繁华城市。
  临行前的一晚,霖言抱着惊蛰问,你也随我们一起去玩吧。
  她微笑着拒绝,你有你的事,我也有我的事呀,我最近在跑一个大客户,如果能拿下来我就能好好休息一阵子了。
  他们十指相扣,他低声喃语,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将来可以让你幸福。
  他的话语动人心弦,她于是在黑暗中亲吻他的嘴唇,潮湿而温暖。
  这是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喜欢得这样无所适从,喜欢得这样愿赌服输。
  惊蛰想,自己无论如何都是放不下他的,如此深爱,不惜一切代价。即使有一天,他要弃她而去,爱上别的女子,猎取别人的温柔,她亦不会责怪,不会有怨怼,她依然还是要感激他,仍然会抱着他留下的欢愉在这落寞的人间独自行走。

  爱是恩慈,亦是恩赐,爱是包容,是原宥一切过错。
  而枕边,霖言爱在絮絮叨叨的述说,那日看见郊区的路边碧绿的田野和茂密的树林,乡间的水塘和泥泞的小路,路边有家禽和野狗,当时我就想,如果有一个地方可以容纳我和惊蛰,而没有任何打扰,那么粗茶淡饭男耕女织我也是愿意的。
  他不知道,沉寂的黑暗中,她忽然就落下泪来。
  她叫他,顾霖言。
  他回头,什么?
  她的手围成一个契合的圆,在他耳边清清楚楚的说,顾霖言,我爱你。
  这是他不曾听过的字句,恍惚间,仿佛已是百年,隔了片刻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我们明天就要动身,他吻在她的额头,那么回来之前我给你电话,好么?

  [十三]

  那是一个月之后的某个下午,汀屿从午睡中被手机铃声吵醒,睡意朦胧之际霖言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帮个忙,汀屿,霖言说,昨天我打电话告诉惊蛰我们今晚到,要她过来接我们,可是临时有事要推迟一天,现在惊蛰的手机打不通,所以拜托你帮我转告一声好不好?
  汀屿故意推辞,管我什么事,我偏不去。
  霖言焦灼起来,好汀屿,算我求你了,行吗?
  汀屿不曾听过霖言如此恳切的拜托,心底蓦地恼火起来,而转眼之间,却径直应允下来。
  汀屿将手机狠狠握紧,好啊,她努力平和地说,我就帮你这一次啦。
  电话那边的霖言顿时就高兴起来,临挂电话之前再三言谢,又反复叮嘱了时间地点。千万别弄错了,霖言说。
  嗯哪,知道了,你放心吧,汀屿重重地挂断电话。
  惊蛰下班回来便见得汀屿等待多时的身影。
  惊蛰问她,你可有事要找霖言?
  汀屿摆手,不,我找你,霖言打电话要我转告你他要明天才到,你手机打不通。
  惊蛰笑笑,手机没电了呢,真是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关系,汀屿也笑,对了,霖言要我告诉你,明晚九点四十,东站,千万别忘了。

  [十四]

  令霖言不曾想到的是,当他们舟车劳顿的回到A城,走出车站来,见到的却是有汀屿久候多时的身影。
  惊蛰呢,霖言问她。
  不知道呢,汀屿亦是一脸迷惑,我昨天告诉她了,可是今天到了车站,我也没有看见她。
  那一晚,霖言苦等到凌晨三点都不曾见惊蛰回来,打她的电话,却早已关机。
  待到第二日下午,他从连续不断的噩梦中醒来,却又见到枕边惊蛰的字条。
  霖言,我上班去了,昨晚实在抱歉,公司加班,所以没能去接你。
  下午六点,惊蛰准时回来,依然是浅淡的笑容。
  可不出几日之后,霖言却忽然觉得,惊蛰仿佛完全变作另一个人。
  即使她始终微笑着,他却只能看到海市蜃楼一般虚无的快乐,夜里,她开始整晚的失眠,偶尔当他猛地醒转过来,却看到她漆黑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
  顿时一背的冷汗,心底,凭空就缩紧了起来。
  也曾问过原委,惊蛰决口不答,惟独一双眸子里深邃似海,霖言知道惊蛰的固执,问了几次便决意放弃,直到两个月后汀屿的生日。

  席间,惊蛰始终颦眉寡言,临到末了,忽然就起身冲进洗手间呕吐。
  小曼连忙拉了汀屿一起,急急追到她身边,却只见得她异常苍白的容颜,兀自用手扶着胸口,是格外憔悴的神色。
  惊蛰,小曼张大了眼睛,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惊蛰一怔,却又看见小曼从包里抽出一包验孕条,这是我同学剩下的,你赶快测一下,如果真的有了,就该和霖言商量怎么办。
  几分钟后试纸上的结果,小曼呆立原地,却让惊蛰和汀屿同时都红了眼眶。
  汀屿的眼泪落了下来,一声长叹,你到底是赢了。转身便走。
  待到一起回到席间,小曼镇定片刻,朝霖言皱眉,得出空闲,陪惊蛰去医院吧。
  她怎么了?霖言紧张地站起身来。
  她可能,有了你的孩子。

  那突兀的一幕,霖言清秀的面容忽然可怕地抽搐起来,握成拳头的手背上,条条青筋绽起,他像疯了一样拉着惊蛰站起身来转头就走,而她一声不吭任由着他,眼睛里泛起绝望。
  不记得过了多久,当他们停下来,旁边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咖啡店。
  霖言的声音听起来绞痛蔓延,你肚子里藏的,究竟是谁的孽种?!
  而惊蛰咬紧嘴唇,张大了眼睛,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谁能料想的到,这夜夜同宿一五的霖言和惊蛰,他们除了亲吻之外,干净美好得如同孩童。
  难怪自他回来A城哪完起,她便夜不能寐,难怪他如何追问,她也缄口不答。
  这所有的一切,仿佛突然就走到了结局。

  霖言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而惊蛰,她眼里所有的光亮瞬间就燃烬成灰。
  没有挽救没有愤懑,她就那样一直望着他,望着,直到望出干涸望出伤逝,方才收敛起眼光。
  他终于大声地笑起来,笑得那么凄凉,随即松开手,决绝而去。
  惊蛰,今生今世,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十五]

  四年后霖言和汀屿参加孙和小曼的婚礼。
  当小曼抛出的花球稳稳当当跌入汀屿的怀里,孙对霖言戏言,赶快找个好日子娶了算了吧,人家可等了你一二十年了。
  霖言也笑,是啊,尽快吧。望过去便正好望到汀屿温婉的笑脸。

  整整四年的时间,他捂着那块创痍不让任何人窥视,惊蛰的背叛是一把插进他心口的匕首,而汀屿,她竟然有足够的耐力等到了云开月朗,是她那么坚定地告诉他,我可以等,我不介意你退而求其次,不介意你爱过别人,无论多久,我都可以等。
  她真的没有给过他一点压力,她甚至放弃了自己的专业帮他张罗着开公司,跑业务,霖言的公司资金周转不灵是她日日夜夜去找客户催债。
  而眼前,他的公司一点一点上了正轨,他的所有成功都离不开她的付出。
  就像从前,她为考来A城通宵达旦地努力念书一样。只有他,永远是促使她孜孜不倦为之奋斗的动力。

  [十六]

  半年之后,霖言的母亲把家传的玉镯戴到了汀屿的腕上。
  一切终成定局,势在必行。
  金秋十月,他们举行婚礼。
  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盛宴,如同多年前他想给惊蛰的一样,可是起伏跌宕的人群里,他群忽然瞥到一张熟悉的面容。
  竟是许久不曾见过的牧牧,思绪忽然如同海潮起伏。
  他有些诧异地走过去,略略颔首,多年不见,可好?
  可牧牧却态度冷漠地望向别处,很好,我丈夫在你的公司做事,劳烦你费心了。
  他点头,踌躇良久,却终是忍不住开口,惊蛰,她,还好吗。
  牧牧终于回头望他,却是惨淡地笑,你竟然还能记得她,四年了你从来没有找过她,我以为你早就不记得她是谁了呢。
  接下来的一秒,牧牧掩面痛哭,她已经死了四年了,就在你转身后的那个夜里,她在酒吧里喝到烂醉,步履蹒跚,却仍是大声叫喊着你的名字要去找你回家,却在某个车流拥簇的十字路口,被一辆迎面而来的卡车卷入了车底...

  原来事实的真相,往往都要到很多年后才能揭示。
  当牧牧哭喊着摇撼他的手臂,霖言,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感谢你的好老婆,你们结束实习回来的那晚,是她骗惊蛰去了东站,自己却跑去西站接你。惊蛰独自站在那个车站一直等到凌晨时分,当所有的灯光都逐一熄灭,却碰到了在酒吧里被她砸破头的混蛋。他强暴了她,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那个混蛋的你知道吗!霖言,当初是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她,那么就算她的孩子不是你的又有什
  么关系,有什么不 能接受的?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离她而去?

  那一刻,他的胸腔深处轰然而裂。

  [十七]

  霖言抽着烟,汀屿做在烟雾中静静落下泪来。
  汀屿,霖言说,我不怪你,因为你亦是无心,我不能原谅的,只是自己,为何当初不曾抓住她的手问个仔细,为何如此轻易就确定是她背弃了自己,所以纵然此生孤老,也是我罪有应得。
  汀屿把脸埋在掌心里嚎啕大哭,哭声在稀薄的空气里逐渐碎成粉末。
  汀屿说,霖言,如果,人生可以重新来过,那么我愿意撒手撤退,用一个人的孤独成全两个人的幸福,可是,来不及了,什么都来不及了......

  千疮百孔的人生,却是再也拼凑不齐。
  再过半年,霖言将苦心经营的公司转手卖掉,开了一间小小的酒吧,取名为三月惊蛰。
  酒吧的门口用蓝色颜料喷了淡淡的一行字: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
  逝者已矣,惟有记忆,却能够历久弥新。
  霖言记得,初相遇的那日,当他推开咖啡店的门,看见惊蛰微笑着立于柜台后面。
  乌黑的眼眸,柔软的长发,微扬的唇角看起来安详静好。

危情季节
这是什么样的季节,
竟使我如此失落,
是因为你或是我的离开。
这是什么样的季节,
春日的气息却有深秋的萧瑟,
过往和回忆,我没有
选择或放弃的权力。
零碎的心是一副复杂的拼图,
不再奢望有人会把它拼起,
追求一种飘渺感情的意境,
却不知是谁将谁遗弃。
这些对错是非,
不能分辩,没有借口,
我只能在心底对你说爱

错 误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
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底心如小小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蛩音不响
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
是个过客

阿 美丽的文章
好美丽的文章

可以了 给我分啦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