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内火喝什么茶:为什么大旱不过七月(农历)半?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高考问答 时间:2024/05/10 09:13:13
我是安徽南部的,我们这里有一句农谚就是大旱不过七月半,如果七月半不下雨那七月三十一定会下的?
我观察了几年,几乎年年都是这样,即使那天下不大,滴几滴意思一下它也是一定要做到的!
为什么啊?

这个要看地域的,因为中国传统的农历的制定依据中有相当的部分是按照农业经验制定的,也就是根据定历当时的天文灾害记载进行数据统计,然后得出的结论。气候采样的地区估计是当时古中国的中原地区,包括现中国境内的河南、山东、山西、陕西等地。所以农历中和地方谚语中传闻的大旱不过七月天是长期记录得出的结论,是知其然而然,要论其所以然,农历解释不了。这个需要天文学家结合中原地区的地域气候及历史气候情况来做分析了。

大旱不过七月半

那年大旱。土地是上半年就分到户了,而老天像是有意为难刚离开集体的人们,要考验一下他们的意志和耐力,两个月不肯施舍一个雨点。路边的小草和地里的旱作物纷纷在知了们声嘶力竭的叫声中枯萎,而雨季留下的泥泞早被人们忙碌的脚步磨成细细的粉尘,只需一阵轻风就能将它们拂起,迷住行人的眼睛。人们焦躁地看看天,再看看天,“这天!瘟老天!怎么还不下雨?什么时候下雨啊!”年纪稍大的则翻起了他们的老黄历,“快了吧,大旱不过七月半呀!”这恐怕是那个夏天里出现最多的话题。

一天下午,太阳刚打斜,土根来到长桥头机埠旁。机埠的阴影里,他将铁耙支起来,把另一头搁在涵管上,用力试了试之后,他稳稳地坐了下去,点上烟,目光注视着面前这条通向田野的机耕路。

六年前,八岁的小狗和深水都在村小学读书。有关他们为一张五角钞票引发的争论,土根当时并不知情,他在外面做生意。

下课的时候,深水抖着一张五角的毛票在那儿炫耀:“我阿爸给的,给我买棒冰,雪饼吃的……!”

小狗好几次看到深水抖这张钞票了,看到深水把他的小伙伴陆陆续续地吸引走了,骗走了。因为深水声称将会分一点给他们吃。前些天,小狗放学回去,听见出去几天的阿爸回来了,在楼上走动,他跑上去,想看看阿爸有没给他带回什么好吃的东西。他向阿爸提过意见,说深水他爸好,深水他爸老给深水钞票买东西吃。阿爸当时哦哦哦答应了的,说下次一定买。

现在,“下次”到了,他想验证一下阿爸是否说话算话,正好撞见阿爸打开那只饼干箱子。

他先是大喜,继而惊讶,最后嘟起了嘴巴。箱子里装的不是饼干,而是钞票,他摇着阿爸的手说:“我不想五角只要两角,两角没的话一角也好……!”阿爸拒绝了他。他在心里骂阿爸:“小气鬼!小气鬼!阿爸小气鬼!”

小狗打断深水的话:“不就一张五角的吗?神气活现的!我当是多少呢!”

“喂!说什么呢?”深水推了把小狗,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小狗仰了一仰站住了,他有些懊恼,他说:“推来推去的干什么?不就五角钱吗?我家一箱子!”

“一箱子?”深水的眼眶里像似要绷出两枚硬币来,他走上前去摸小狗的额角,大人那样地对小狗说:“小狗你是不是发热了?发热的话快去看啊!看迟的话要得脑膜炎的。”

哈哈哈……!周围笑成一片。

小狗愤怒地打开深水的手说:“把你的爪子拿开!你妈才脑膜炎呢!”

深水继续嘲笑小狗:“说了声脑膜炎就这个样子?说你神经病的话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一箱子钞票?弄不好连这么一张也没呢!”他又抖了抖手里的毛票。

同学们说:“是呀!有的话,拿张出来让大家看看呀!你说你家一箱子,我说我家一汽车一轮船呢!牛皮大王!”

小狗被难住了:“我……是拿不出,可拿不出……不等于没有呀!那日我亲眼看见阿爸开的饼干箱子……”

说着说着,小狗和深水扭在了一起,同伴用了好多力气才将他俩分开。

这时有人说:“深水!你脸上出血了!”

又有人说:“耶!深水!你脸上真的出血了!”

深水用指尖轻轻点了点痛处,果然出血了。

“你打我?”他扑上去抓住小狗的衣领叫道:“你赔!你赔!”

他们又扭在了一起,互相不依不饶抓扯着,推搡着,深水脸上又添了几道伤痕,小狗的鼻子也出了血,直到上课铃响起他们才分开,相互敌视着跑向教室。

土根站起来,屁股下面的铁耙此刻像一座窄窄的桥,没了桥墩桥面只是一根只容虫蚁通过的木棍,他被勒得血脉不畅很不舒服他需要站起来活动活动。一时间,他竟感觉有些昏眩。阳光像无数支细细的冰凌扎在脸上,两边淡绿的水稻间,白得耀眼的机耕路像一块出笼时间不长的发糕还在冒热气,又像一条妇女手里的搓衣板在两摊衣物间把往事搓出来。如果那天不被小狗看见饼干箱,用身子挡他一挡,或许永远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记得那天他摸了摸儿子的头说:“小狗啊!你好好读书,不要去跟人家比,东西吃进去拉出来,一下子就没了!

我们还是省下来过年多做几件新衣裳的好,新衣裳穿在身上暖融融的……”他合上了那只饼干箱。

那日傍晚,土根还未踏进家门,大安就牵着深水过来了,指了指深水的脸上的抓伤黑着脸说:“土根,你看看,你宝贝儿子做的好事!”

土根还没开口,站在一边的小狗先哭了,他们找上门来,他怕了,怕阿爸打他。明明是深水先推他的,他想不通,他委屈,他说:“我又不是故意的,他把我的鼻子也打出血了!”

深水愤愤地指着小狗,带着哭腔:“还说不是故意的?指甲养得那么长!就是为了要抓我的脸!”

大安扯了把深水:“小鬼别吵,大人在说话,插什么嘴?”

土根随手掴了小狗一记耳光,又拉过小狗继续打他的屁股,边打边骂:“你这个出气的东西,你这个出气的东西……”

大安说:“好了!好了!你这是干什么?”

土根住手,小狗逃进屋去。土根很不自然地笑着,去摸深水的脸,他说:“深水,等一下叫小狗他妈煮碗鸡蛋给你补补,你说好不好?”

大安似笑非笑地看着土根说:“小鬼吵过打过明天就好了!嘿嘿!土根,看你不出,钞票一箱子!记得上次向你借过,你还说没呢!”

土根很尴尬,“谁……说的?”

“你宝贝儿子说的呀!钞票人攒人用的,大家有难,是邻居,帮帮也是作兴的嘛。”大安盯着土根。

土根朝屋里白了一眼,转过头来看了眼大安,目光低垂,他说:“小鬼的话也能信的?几包烟钱,造屋借的钞票还没还呢!”



几天后,土根被一辆吉普车带走了,村里传得沸沸扬扬。

“土根被关起来了,听说是投机倒把!”

“投机倒把是个什么罪呀?重吗?”

“呵呵!谁知道!”

“叽里呱啦是个佛,闷声不响是个贼,钞票一箱子!想到没?”

“不是蛮好的?坐坐小包车,你们想坐还没福气坐呢!”

半年后,大安把土根接了回来。

回来那天,他们两人一前一后从村口走进来,人们目光怪异地看着他们,明明在嘀嘀咕咕的,而当他们走近,却微笑不语或错开了话题,客气了,也陌生了。

这一进一出半年时间,原本瘦小的土根,脸无血色面色发青,凹着的眼眶里闪着绿幽幽的光。吃过晚饭,桂珍烧了一大锅的热水,催促子女上楼去的时候顺便取了土根的换洗衣物下楼来,到后堂将澡盆放好,倒上水,试了冷热。这整个过程,土根无精打采地坐在矮竹椅上看着地面一言不发,直到桂珍催促“好来洗了呀”他才慢慢站起来。桂珍将土根脱下的衣服拾拢、放到一边去,看了眼土根说,你瘦了。土根无言。背上、够不着的地方,桂珍帮他擦,隐隐约约看到一些伤痕。桂珍一遍遍抚摸着,问这是用什么东西打的。

土根说:“木头。”

“木头?不太像是木头打的呀!”桂珍又说。

“是木头呀!”土根说着,身子瑟瑟瑟地发起抖来。

桂珍以为他冷了,利索地抓起一块干毛巾帮他擦,递过衣服叫他赶紧穿上。

土根在里面常想,桂珍是个很需要的女人呀,这些日子她是怎么过来的?刚才洗澡时他感觉盆子比以前宽敞了,而现在桂珍的身体让他显得更小了!

农忙开始了,一般的体力活土根却做不动了。晚上,他灰头土脸地去小队会听候调遣。令他想不到的是,大安派他做放水员。

土根着着实实地感动了一回,放水这样轻巧的活计,多少人想着要啊!扛把铁耙跑来跑去,虽然时间长一点,但毕竟用不着肩挑背扛的重活呀!

有一夜十点光景,土根走进大门刚转身,听到屋后“啪……”一声响。农忙的夏夜,除了远处传来的突突突的拖拉机声,时起时落的几声狗吠和叽叽叽的虫鸣,疲惫的人们早已熄灯睡去,所以这声音显得格外的突兀清脆和响亮。

土根一愣,他穿过灶披开了后门用手电朝四下照射,深不可测的夜色里只有风溯着手电光向他缓缓吹来。

他发觉灶披檐口掉了几张瓦片。

过了些日子,土根回家吃午饭,身后有车子声音,回头一看,居然和上次请土根去派出所的那辆小包车一模一样,土根忽然感到背后发冷。不会又是来抓我的吧!我早不做生意了,现在,我只是一个放田水的人。

但是,土根还是忍不住回忆起派出所的事情来,他刚才看见车上坐着所长,那一天,就是所长带着手下来审问他的。

所长的声音洪亮。所长说:“土根!政策都在墙上写着,你也看到了,在这里我再重复一遍……不如实交代的话,等我们的调查结果出来,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是啊!你还是老实交代的好!”所长的手下附和着,手里敲着一根短棍。短棍虽短,但比较粗。这时所长打开一个本子,准备作笔录。

土根瞄了眼木棍,身子开始发抖,“我……就卖了几回木头……”

“木头?以为木头就没事了?告诉你,一样是投机倒把,说!把木头卖到哪去了?”所长敲了一下本子。

“湖……东、湖……西!”土根胆怯地说。

“还有呢?还做什么了?”所长又敲了一下本子。

“就——木——头——啊!”土根带着哭腔。

木头的分量也不轻啊,敲在头上肩上背上,那个疼啊,土根现在回想起来,后背还是隐隐作痛。

土根心慌起来,他在贴近路旁的一家墙角边站住了,偷偷探出头去朝车子看,看车子往哪开。

车子一弯一抖在大安家停下了,所长下车了,伸了伸懒腰与屋里出来的大安握了握手,在门口嘻嘻哈哈说起话来。

原来所长是大安的朋友啊,难怪那天是大安帮我去办的手续,但是,我家的饼干箱只有儿子知道,连桂珍也不知道,儿子后来告诉了大安的儿子,土根想起那天大安说起的,钞票一饼干箱。土根越想这件事,越发觉得蹊跷。



又过了几天,晚上八点多钟,躲在屋后竹园地里的土根听到前门“嘎……”一声响,一会儿,从拉亮又拉灭的电灯里,他看到从窗口走过的是桂珍和大安。

他想制止他们,但是,还没走到窗门边手脚却先抖了,胸间似有什么东西在乱撞乱踢,土根对自己说,别怕,怕什么呢,是他大安理屈在先,我现在就算打死他他也不算冤。土根握紧那把铁耙,他在想像自己对准大安敲下去会是什么状况,但是,土根忽又想起大安那结实的胸膛,那洪大的嗓门,还有,大安当队长时那威严。土根觉得身子软软的,他在自家的墙角跟蹲下来,双手捧住头。而里面早已直奔主题,不时飘出一些声音来。

大安说:“活要——做好!做——舒服!要么——不做!”

桂珍说:“轻点!轻点!”

大安一边在桂珍的身上动着,一边说:“要——倒--边、倒--角!土根做过木匠的呀,会不知道?倒——边、倒——角……!”

桂珍说:“我们……还是别来往了吧!”

大安问:“好好的,怎么说这话?”

桂珍说:“这样不好的,我怕他知道。”

大安说:“天知地知的事情,有我在,谁敢把你怎么样?”

桂珍说:“土根问起钱的事了,他说,一定有人到派出所报告了,大安,我们那钱来得不容易啊,土根为了这吃了多少苦啊。我也有点怀疑,派出所怎么会知道我家的饼干箱呢。”

“问这个?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哪一个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到哪里不要几个钱打发呢。前几天所长来过,说土根的事还没完全了结呢!土根还会不会有什么事,我可不敢保证,再说了,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家的饼干箱露白了吧。”

听到这,土根软了,身子一斜,碰响了窗门。

桂珍听见有响动,紧张起来,催大安快走。

土根不想让他们发现,“吱溜”叫了一声赶紧走开,他怕大安从后门出来,被他撞见。

“妈的,老鼠!听响动还不小呢!”大安披上衣裳望了一眼窗门往前门走了。

土根很孤独,他去放水,大安家那条养了三年的狗来富跟了去。

土根走路,来富跑路,蹭蹭蹭,嚓嚓嚓,后头跑到前头,前头跑到后头,时快时慢,来来回回,很欢快的样子,生怕土根丢下它顾自走了,时不时地在哪提起一条腿撒上一泡尿,做个记号。

土根停下,来富前头后头东嗅嗅西刨刨的也停下了,然后跑到跟前歪歪头吐着舌头讨好似地望着他,像似在探究他的想法。

他路过大安家的自留地,大安家自留地里的青菜绿油油的可以上桌添碗头了。他看了一下四周,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他和来富没半个人影。

让你吃!畜生!他挥起那把整日不离身的铁耙横着掠了过去,嚓——!声音很脆,好听,也解恨!嚓——!他又来了一下,嚓——!他再来了一下……他干脆把铁耙折了过来,顿时,夹带着泥土的青菜随着他动作的起落,在来富好奇的目光里,一丛丛、一簇簇地飞向坟边的粪坑……

走了一段,土根找地方坐下,钩了脚来富说:“来富,我的脚有点痒,帮我蹭蹭,我抽根烟。”

来富贴近了,蹭来蹭去的。

土根觉得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来富的生殖器伸了出来。

“妈的!跟大安一样骚。”他弹掉手里的烟屁股,扑上去用双手紧紧卡住来富的脖子死死地往堤坝上按去……



土根老是失眠,一失眠就想东想西的,有一夜突然有了打墙的念头。他讨厌他们眉来眼去。虽说他们不如以前频繁了,但桂珍没因此待他好一点。看来,他们对他是一碗清水看到底了。

那几天大安与部分社员在几十里外的岩石岭挑水库,有一日他回来了,以为自己走错了家门,一垛半人高的新墙就立在门前几十步远的地方,墙上头夹着一副结实的墙板,墙那边,土根上上下下举着畚箕将泥往墙板里倒,还在把墙加高。

大安越看越不舒服,胸口郁郁的,仿佛这墙打在了他的心上。走到篱笆前对土根说:“土根,你这么一弄,挡了我家的光呢!”

他想:“是呀,挡光,挡你们两个狗男女的光,就是要你们少看见,那怕少看见一回两回也好。”想归想,话还是说得没有底气,说:“你……看见的呀,离篱笆……一公尺呢,我打在自己的地里。”

大安的喉咙响了起来:

“自己的地?哪来的地?你山里佬一个,做人要有良心!”

土根低声说:“人有良心——狗不吃屎!”

“狗不吃屎?你这是爬到我身上往我头上拉屎!你忘了当初怎么来的,要地基,放户口,狗一样跟在我后头,今朝倒好,庙里的和尚——赶施主了?”

那年盖房子为地基的事土根夫妇去找大安,大安正吃饭,抬头看看桂珍,再看看土根,筷子往门外二三十步远的地方一指,土根的房子就造在了那里。

土根没有理会,继续往墙板里倒泥,只是动作有些迟疑。

这是一种别样的挑衅,大安非常生气。“打墙?我看你还怎么打?”他冷笑两声,抓住伸出墙外的一截夹棍,蹲下身去用肩抵住……新墙摇了几摇“轰隆”一声倒去一大片。

土根急忙向后退去,差点没被压住腿脚。见自己雇人吃饭辛辛苦苦打起来的新墙顷刻间又成了堆烂泥,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他撩起一根扁担咆哮着从缺口蹦过去——

“你这个畜生,我劈死你!”

“来呀!你来!看你有多少本事!”大安忽左忽右地移着,等扁担落下来,不慌不忙侧身躲过,左手一绕紧紧夹住……土根还没反应过来,身子早被大安牢牢地坐在了屁股下面。

大安嘿嘿笑着,他说:“真没用!人家说是豆腐上撞死,我看你豆腐也别买了,干脆在我老二头上撞死算了!”

长桥头机埠放着两台抽水机,管着几百亩农田,大队专门从变压机单独放一路线到机埠。周围农田打稻时,都用长短不一的电缆拉到机埠去搭电。距离近的,一根电缆就解决了;远的则要两根三根。接线搭电的时候,如没经验或者不按程序规范操作的话,是很容易出错的。

而这错是不能出的,人命关天的大事。

土根决定错它一回,电死大安。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他想,大安不给我脸就是不让我活,不让我活你自己也活不成。

他变得爱说话了,爱跟大安在一起了!打稻搭电的事抢着做。

他不想伤及无辜,他在寻找机会。

机会终于来了,他举起了那根扎在棒头的电缆……

“爸爸,吃饭了!”关键时刻,大女儿来了,端饭来了。

“这么早的饭!”他心里懊恼,女儿坏了他的计划。

女儿说:“我割稻去,顺便端饭来,弟弟妹妹又不会做饭。人家那么多人干活,我挣几个工分也好的呀!”

他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感慨起来,等那边有人催了才将电缆挂上去。

吃饭时,土根想,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这电线一挂,大安的命没了,可儿女怎么办,谁来养活他们,谁供他们读书?不仅如此,他们还将背上“杀人犯”子女的骂名。这一切的一切,他们如何面对?如何承受?

老婆名存实亡了,儿女不能不管!自己的骨肉啊!



不知不觉的,土根已在机埠旁坐了两三个钟头。机埠的阴影比刚才长了,大了,浓了,他的腰也酸了,腿也麻了,他站起来拍了拍掉在身上的烟灰,伸了伸身子,重又坐了下去,点上烟,目光注视着面前这条通向田野的机耕路。

几天前的一个傍晚,小狗和深水在他家门前的大路上用断钢锯条制成的小刀,你划一下,我划一下,在玩一个叫围城的游戏。

他对儿子招了招手叫道:“小——狗,过来!”他坐在门槛上看他们很久了。

小狗噌噌噌跑到他眼前,抹了把额头的汗问道:

“阿爸,什么事啊?”

他看了眼那边站着的深水,转过头来神色凝重地问儿子:

“你……打不打得过深水?”

“打得过的,一只手够了。”小狗胸脯挺得高高的。

他刚才看到,同是十四岁的小狗比深水高出半个头。他心头一阵温热,赶紧转过头去挥挥手说:“你玩去吧!”

是啊!忍了六年了!这一口气!

他家的田就在这机耕路旁,追肥下去不几天,晚稻已开始泛绿,过些日子就可以搁田了。令人欣慰的是,大女儿二十岁了,不光人漂亮,眼光也不错,农忙季节上门相帮的小伙子人高马大的,举手投足之间,处处透着一种威严自信和阳刚之气。

说到女儿,又想到那梦。这段时间他精神恍惚老做恶梦,且经常做着相似的梦。在梦中,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大安进了大女儿房间,开始纠缠他的大女儿……

他再也不敢想下去了,他不能等了,也用不着等了。

土根抽到第七支烟的时候,太阳也快下山了,他看见大安挑着担子在一百公尺远的地方顺着机耕路上来。

五步、四步、三步……

大安咧嘴笑着,这笑让他寒毛凛凛!

……大女儿歇斯底里地挖啊、扯啊、撕咬大安,大安顷刻间成了一团巴掌大的肉团团。土根冲过去对女儿说:“我来,让我来,我要把它剁成碎片,当曲蟮喂鸭吃。”“好啊,来呀!

”肉团团说话了,肉团团长出一只巨大的嘴巴,紧咬土根不放,痛得土根哇哇直叫。再待看时,是个血淋淋的娃娃,没四肢没身段的只张着一张嘴巴,大安的嘴巴,管女儿叫妈妈……

他的脑子快要炸了,他将扛在肩上的铁耙“呼”地一下朝大安后脑抡了过去……



土根是被一泡老尿憋醒的。混混沌沌大半夜,醒来时头有些胀痛,仿佛也大了许多,跌跌撞撞朝猪圈走去时被什么东西拌倒了,就势一摸,是个人。心一慌,眼睛似乎一下子亮了。

一看,大安!

怎么回事?他嗖地爬起,喂了一声。

大安一动不动,双手扶地,俯卧着,淋过油漆似的脸旁是一幅不规则的图画。这时土根看见,那旁边是他的那把铁耙,血渍渍斑斑的铁耙。

死了?大安死了?

他哆嗦起来!脸也白了!谁……谁杀死了他?我……我吗?刚才砸的吗?可……明明在机耕路上的!机耕路上砸的呀!砸了……我就……回来睡觉了?而他没断气?跑来算帐了?可……他要电缆做什么?

猪圈门口,零乱地堆着那圈双夏前新买的电缆。

大安终于死了!看着大安的背影,土根这才明白,在自己的内心,一直深藏着对大安的畏惧,一种无法言说的虚弱。在土根看来,就算现在大安死了,还是那么强大,一如当年当大队长时那么威严,不可侵犯!而现在,大安终于倒下了,像土根家新砌的墙,轰隆一声,但那发出来的声音,却让土根惊恐不已。

大安死了,那么,我也活不了了!土根跌跌撞撞一脚深一脚浅地穿过天畈,他越跑越快,摔倒几次又爬起来,慌乱中,他回头望一眼身后生活了二十年的村庄,想到自己从此再不回来,两滴清泪无声地落下来。

第二天,下了两个月来的第一场雨。第三天是七月半。

一年后,公安机关网住一个惯偷,据他交代,是他砸死了大安。那晚,他去土根家偷电缆,大安刚从桂珍房里出来,他被大安堵在了猪圈里。情急之中,他撩起了放在猪圈门口的那把铁耙。他只想吓唬吓唬大安,谁知大安像干部一样,放开嗓子说了一些大道理,又说自己的朋友在派出所,争执之中,那把铁耙砸在了大安的脑门上。

土根再也没回来。开始派出所查他,后来家人找他,没一点信息。村里有人说:“哎!死了一个,少了两个,村里一下子冷清了!”

怎么还有小说

大旱不过七月半

那年大旱。土地是上半年就分到户了,而老天像是有意为难刚离开集体的人们,要考验一下他们的意志和耐力,两个月不肯施舍一个雨点。路边的小草和地里的旱作物纷纷在知了们声嘶力竭的叫声中枯萎,而雨季留下的泥泞早被人们忙碌的脚步磨成细细的粉尘,只需一阵轻风就能将它们拂起,迷住行人的眼睛。人们焦躁地看看天,再看看天,“这天!瘟老天!怎么还不下雨?什么时候下雨啊!”年纪稍大的则翻起了他们的老黄历,“快了吧,大旱不过七月半呀!”这恐怕是那个夏天里出现最多的话题。

一天下午,太阳刚打斜,土根来到长桥头机埠旁。机埠的阴影里,他将铁耙支起来,把另一头搁在涵管上,用力试了试之后,他稳稳地坐了下去,点上烟,目光注视着面前这条通向田野的机耕路。

巧合而已